十來年前當老村長一個人孤老的身影從天未破曉之刻便在沙灘上撿拾成堆的亂石和垃圾時,眾人投以狐疑的眼光;當烈陽把礁岩燙到可以炒青菜時,老村長兀自以木桿和破落的漁網搭起了攔沙網,想把海風偷走的沙子給硬攔下來;當老村長從公墓後頭扛回一籮筐一籮筐的貝殼沙時,公務部門還拿著這場景冷冷地當著閒餘飯後嚼舌根的話題,冷漠成了縣府跟鄉公所對於老村長在精神上最褻瀆的讚美。然後十年前,當隘門沙灘從數十公尺到數百公尺,從海堤慢慢迫近林投沙灘,慢慢攀越了黝黑的玄武岩,和林投、尖山、烏泥的沙灘相扣時,隘門沙灘瞬間變成了一則令人敬畏的傳奇,從三三兩兩意外路過而震驚的當地人,到數以千百的遊客朝聖般的過境,這時候公部門想起了要立牌要搭亭子要鋪個破壞生態的水泥步道,然後鄉公所熱情地奉上推石機跟清潔車,縣府說要定期辦淨灘,澎管處說亭子該多搭幾個,這些錦上添花的德政總是晚到。

在澎湖就是這樣,有人默默地付出,有人終日大言不慚地談澎湖的發展方向。然而站長深信,當東北季風迫臨澎湖之際,像李天育老村長頂著刺骨寒風,在沙灘上用皺紋滿布的雙手扶正每一根木樁和攔沙網,為隔年夏季隘門沙灘的美而與自然環境戰鬥,這樣的影像才應該是屬於澎湖人對於澎湖這塊土地該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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